Sunday, May 27, 2012
打井游戲以外的交叉和圓圈
在災區的建築物不時見到這個圓圈交叉。
那是海嘯後初期,救援隊在搜救時在建築物發現了遺體,便在外牆打一個交叉;
在處理了遺體後,便在交叉上面打一個圓圈。
常常看見的,還有另外一組含數字和英文字母USAR的搜救密碼,包含了許多來自不同國家搜救隊互通消息、無礙於不同語言的重要資料,如搜救隊名稱、建築物內被困者及死者數目、搜索開始及完結日期時間、有關該建築物等等。
我只知皮毛,但深覺這簡單的格子不簡單。
踏進屋子裡,各樣未知已知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,但,為的是尚存一息的生命和曾經的生命,因為他們都尊貴,不能由得他們孤伶伶地躺在冰冷的瓦礫裡悄悄流逝。
耶穌說,人為朋友捨命的,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大的。
一點一劃,都是人為著別人冒著生命涉險的記認。
向搜救隊們致最高的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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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April 13, 2012
餓字@ HK
從日本回到香港,到市政圖書館借書不果,閒逛到二樓書店,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地看起書來。
連同後來終於可以從圖書館借書的份,短短 6天竟然囫圇吞棗地「吃」了 7本書。
不是什麼深澀的大書,﹐除了乙武洋匡的五體不滿足老師的沒問題三班是真實改篇的小說外 ﹐ 其他都是雜文。其中細貓天使和被遺忘的動物們 (福島) 這兩本照片多,揭揭就看完了。 差不多全都是翻譯的日本書。
想看書想到賴在家中不想出去。上了街的話在車裡看排隊站著看。如果對話的人不太有趣的話,看見他的嘴巴一開一合一開一合時,心裡便盤算著怎樣能躲起來看書。
連同後來終於可以從圖書館借書的份,短短 6天竟然囫圇吞棗地「吃」了 7本書。
不是什麼深澀的大書,﹐除了乙武洋匡的五體不滿足老師的沒問題三班是真實改篇的小說外 ﹐ 其他都是雜文。其中細貓天使和被遺忘的動物們 (福島) 這兩本照片多,揭揭就看完了。 差不多全都是翻譯的日本書。
想看書想到賴在家中不想出去。上了街的話在車裡看排隊站著看。如果對話的人不太有趣的話,看見他的嘴巴一開一合一開一合時,心裡便盤算著怎樣能躲起來看書。
我是一個從小就很喜歡字的人。﹐以前幾乎有字的東西我都看,現在時間少會選擇一下。
不計因學習而看的書和報紙雜誌在內,平均大概 2、3星期看一本。
貪心的我通常會同時開了 2﹑ 3本書,有時有些書待得久了,便不了了之。
但因為特殊環境的原故,有半年之久只看了那麼幾本。
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,身體好像缺乏了某種維他命似的,總覺得有點不對勁,又說不出個所以來。 原來﹐結果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呢。
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,身體好像缺乏了某種維他命似的,總覺得有點不對勁,又說不出個所以來。 原來﹐結果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呢。
這些是我那幾天看了的書,有興趣可以翻翻,全部都很好看。
上機前買了 伊拉克生死場同行,回到多倫多剛好看完,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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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息。休息
抱歉﹐老是一放假就什麼都拋諸腦後﹐忘記留言通告﹕我放假去了!
4月下旬便回日本﹐再踏上那東北土地。
回到香港和多倫多的家﹐抱了抱我不在家期間去世的愛貓的骨灰甖﹐喝了杯半年前留下的薄荷茶﹐陪了親愛的家人。更重要的是﹐在偌大澄藍的天空下安靜﹑沉澱﹐然後再出發。
沒能見著你有一點點抱歉﹐下次一起喝咖啡吧 :)
Monday, March 12, 2012
一期一會
我的大槌町小隊。
在「真心網絡」災區義工機構,義工多來自日本全國,流動率高。
難得有幸和6位義工一起同一隊工作一個星期,隊中每人也工作認真,team work好,相處十分融洽,我們平均一天多一點便能清理完一個房子的地基,效率甚高。
體力勞動多男性參加,我是7人小隊中唯一的女生,大家都當我小妹看待。
柏班長為人溫厚謙遜,很能斡旋不同的意見,凝聚力強,甚具大將之風。
我將這裡的勞動看作心靈的休假,所以通常小息時傾向離群,爭取獨處的時間。
有次吃飯時間去了臨時商店街,他叫住了正準備竄去廁所的我:「吃大判燒去! 我請。」
記憶中我們並沒有說很多話,只記得在安靜中,那熱呼呼的甜餅很溫暖。
池先生一頭銀髮,但年紀不算大,該是50多近60吧。
40年前他曾遠赴非洲為NPO 工作,現在老推說不懂英語。
喜歡獨自在最難清理的地方拼命,當他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好一陣子,我或另一個隊員
看不過眼時,便會走過去說:「交換一下!」
小宇在隊中和我年紀最接近,他就是那個剛從蒙古回來的奈良野孩子。
奈良人喜歡鹿,我最喜歡拿鹿肉咖喱的照片來氣他,他也不甘示弱地恐嚇我說,來奈良的話鹿一定把我煮了咖喱來吃云云。他除了教我作日本俳句外,到現在我還是不能置信,我竟然是和一個日本人談「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」。
40多歲的黑先生桀傲不馴,當義工的時間長,和小槌的領隊感情好,我們常常有著數如小貨車用。有次他和柏班長裝好了用具上小貨車,他坐在車頭從窗口回頭一拍車身:「要坐不要?」那麼好玩的事情,我自是機不可失。爬了上小貨車開蓬載貨的車尾,抓緊了車邊,我第一次在赤裸裸的地基和地基之間風馳電掣,心噗通噗通地跳。
一期一會,感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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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March 7, 2012
袋
這個不是我的袋。
看了我一個義工朋友仔的blog
entry, 深深感受到什麼叫用得其所
他剛回到日本,在蒙古的小學當義工教了兩年書。
blog的大意說,這個陪了他三年的包包十分實淨,雖因常常沈甸甸而有磨損,修補過又是好袋一個。
裡面裝的,是顏色筆剪刀筆記簿字典相機授課表和水等等教學用品
他在災區用的,仍是這個包包。
我不是對名牌有偏好或特別反感的人,只是平時大部份買的人都純粹為了個名,浪費了它精緻的手工用料。
名牌質地好,遇著對的人,相得益彰。
題外話。
我也有一個已經退役的「戰袋」。
這些年,它跟我跑過印度加爾各答和日本的許多地方。
有一次連背帶連著袋子的地方也斷了,本來趕著出門離開那地方,也只得多留片刻縫補,那裡面也是一個故事。
到了它破得返天乏術,我還是捨不得丟掉,讓它靜靜地坐在家中的架子上。
回家後有機會把它的尊容放上來,給大家看看我這老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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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March 1, 2012
人面桃花
我們在大槌町用作工作大本營的赤濱小學旁,有一家小小的店子。店主伯伯溫文爾雅,愛畫畫賦詩;好客的他,每天也沖咖啡和茶給我們暖和暖和,我們當然卻之不恭。
有一天,店子裡的看板寫上了俳句。大意是:
三月呢
在夢中相見的人
多矣
想起崔護的詩,此時此刻確是人面桃花。
我問伯伯,在海嘯中離世的朋友多嗎?
他凝重地點點頭。
伯伯說,雖然家人無事,然而認識的人卻很多不在了。所以他很期待義工們每天的到來,叫店子熱鬧一點。有時候雪太大,我們清理瓦礫的工作會暫停一天。
他早上過了10點還看不見巴士時,便會想:啊,今天不來了呀...
這天大雪,大槌不出隊。
看著白雪紛飛,想起那個寂寞的身影今天要失望了,心裡不禁戚戚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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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February 23, 2012
務必常常傳道
「站於天地之間,讓我作個敬拜的人;處身悲傷幽喑的角落,要宣告你同在,你能力沒變改。」一位前輩很喜歡的詩歌,常常提醒我如何在這個變了天的天地安身立命。
這一年,我不是在短宣,也不是做什麼特別的事,我不過是在地上某處每日努力地生活,只是正好父神願意我在的地方是日本的災區罷了。在什麼地方都不要緊,只要是祂願意我在的就好。
十五世紀的Brother
Lawrence和沙漠教父們都深信,工作和禱告是二為一體的。即是是手作粗活,只要懷著愛和敬拜的心,便是榮耀神的致聖之道。
記念世間的痛,宣告和代禱,彷彿都只是單單用口發聲的事工。然而,推一鐵鏟泥、端一杯熱茶、坐在一個寂寞的婆婆身邊,這一切,都是以手和腳作最懇切的禱告。
這樣一聲聲無聲的歎息,我真的相信會搖動那慈悲施恩的禰。
這次在日本,特別感受到當我們擺上願意做耶穌的手和腳時,本來難以對之傳講福音的日本人,自己反過來問我們為什麼要老遠來災區這樣用心當義工。很喜歡Francis of Assisi的教誨:「務必常常傳道;必要時,用說話。」("Preach the gospel always, use words if necessary.")
願這樣美麗的禱告之花,如百合般開遍在野地直到地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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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的聲音
在大槌市一個小小的臨時房屋區,我們的「希望茶室」來了幾位母親和婆婆,好不熱鬧。在這裡,我第一次接觸有直屬親人在海嘯中去世的受災者。
這位中年媽媽名叫百合,坐在我身旁的她面帶禮貌的微笑,間中說上一兩句。我問起家人在海嘯中是否安好時,她神色一變,搖搖頭,簡短地說了一句:兒子不在了。驟耳聽到時,怕是自己的日語不好聽錯了,但好好地再想一遍時,她當時24歲的兒子確實是去世了。奈何話題在彈指之間已經流走了,我在話語熙來嚷往之間找了一個空檔,輕聲再問了她一遍。百合太太告訴我,當時兒子正在工作外勤,連人帶車給海嘯捲走了。後來,只找到車子,找不到人,到現在還是縱影杳茫。
應該在海裡吧,她抹著眼淚說。房子也被海嘯沖走了,兒子的物件和照片一件也沒有留下。
可以告訴我們一件有關你兒子的事情嗎? 什麼也可以啊。我溫和地問。
問了之後的當兒,我切切地在心裡禱告,求洞察的聖靈教曉這一刻的故事,可以說到什麼程度,什麼時候該退下。百合太太側著頭躊躇著,沉進回憶裡喃喃地說:「他的事啊…」
大家都靜了下來,有位義工阿姨不忍:「別要勉強自己啊。」我繼續屏著氣,守著那錯縱複雜的靜默,傾耳留神聽著那話語蘊釀的聲音,禱告著。
「他的塊頭很大哪。」她打破了沉默。
她告訴我們,兒子阿希從小學到中學都打相撲,所以沒有人敢欺負他。直到高中,才突然說「討厭相撲」後便不打了。百合太太說著兒子的事時,臉帶笑容,眼光追著回憶流動。那個下午,我們跟阿希的身影輕輕地相遇了那麼一刻半晌。
最後說再見的時候,雖然百合太太說她什麼宗教也不信,但也肯讓我們和她一起為了她和她兒子的事祈禱,當一位媽媽輩的義工含著淚擁抱她時,兩個人不禁相擁而哭。
後來我們再遇百合太太時,她很高興地告訴我們,我們為她祈禱後的那一天,她如常到相片修復中心尋找兒子的照片時,竟然找到了4張。她說,當她流下激動的眼淚時,心裡閃過「說不定真的有神存在」的念頭。
在災區,活著的人失去的至親和曾有的生活,經歷巨變,太多傷心的故事還未來得及說,眼前的生活和對未來的焦慮便迫著人向前走;亦有許多人抱著傷痛,卻無處傾訴。沒有正視和哀悼「失去」以及「死亡」的人,心靈猶如被剜了一塊肉後,被深埋幽谷之中,讓傷口靜靜地在黑暗裡惝開著不理,由它腐爛風化。有些人的創傷,可能需要透過輔導才能痊癒;但若果他們願意說出來的時候,有人肯在旁靜靜地傾聽,那已經是走向痊癒的第一步。災區義工可以做的,是預留甚至創造一個空間,預備隨時聆聽他和她的黑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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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January 13, 2012
花。墟
CRASH Japan 遠野Base工作第二天。
前往大槌市的臨時房屋區派毛毯的途中,經過一片荒蕪。
許多房屋和生活,都曾經在這裡存在過。
被海嘯捲走的房子所剩下的無數地基之間,路旁一個地基前坐了一個男人,在不遠處放了一束小小的花。他坐得十分端正,出神地望著前方。
當我的車在他面前經過時,我們目光相投了。
我隔著玻璃,向他深深地鞠躬了。
對他,和他所哀悼思念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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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January 8, 2012
絆
和朋友見面的約會之間,有個多小時忙裡偷閒的時間,自己一個在熙來嚷往的涉谷街頭遊盪。正在悠哉時抬頭一望,看到一個紅色十字。原來是紅十字會的捐血站,突然冒起這樣一個念頭:「啊,反正沒事做,不如去捐血啦」
就是這樣,我便坐了在漫畫café似的捐血中心,一邊喝著好喝的免費飲料,一邊聽著職員講解。小吃和飲料陣勢強大,吃的有haggendaz 雪糕、甜圈餅、曲奇、糖果、米餅等,而喝的從咖啡、抹茶、汽水、運動飲品到味噌汁和粟米湯都有,老實說,我想起了糖果屋的小孩和女巫。
撿查了血壓後,一位醫生跟我確認問卷的答案。他看見我的住址填上大船渡市,便問我在那裡做什麼。我告訴他我在那邊當義工時,他說他的老家也是那地區,家裡的婆婆也在這次的海嘯中死了。
那一刻的沉默裡,一種莫名的連繫悠然而生,我和這位素未謀面的醫生相對一笑,大家心裡都明白了。
日本人的冬日
先想和大家說聲抱歉,安靜了那麼久卻沒有留下片言隻字。11月在大船渡市的工作快完成時,在香港的公公過世了,所以project完了後便回香港奔喪,一留便留了個多月。
聖誕過後回到日本,在東京和朋友過新年去。1月1日,到了橫濱洋光台教會作新年禮拜,然後宮原太太接了我回家,親自煮日本傳統新年菜 (Osechi)給我吃。當她在廚房忙著的時候,我滿心歡喜地鑽進了從熱天開始期待已久的被爐裡,體驗日本人冬天一邊吃蜜柑一邊坐在被爐的溫暖。
我耐心地等著,再等著,再等著。塞在被裡面的手和腳還是冷得很。
啊~~~~~ 難道被爐就只是這樣了嗎? 我失望地捻著被角。
就在這個難過的時候,宮原太太從廚房出來了。她望望還穿著厚厚外衣和圍巾的我,再望望被爐,瞪大了眼睛說:「被爐還沒開耶!為什麼不出聲呢?」
我紅著臉,不好意思地小聲說:「這是我第一次,所以不知道。。。」
開著了的被爐很舒服啊~ 絕對會睡著的 ^-^
新年後,開始下一個工作前,先到大船渡市探望大家去。
好像回家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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